第18章

“說吧，究竟怎麽回事？”林香芙問道。

杜媽媽先行請罪：“是老奴糊塗了，不但不攔著緋娘子還讓人清理湖面，可老奴真不知道那冰面它怎麽就裂開了。”

“三九天又是雪後，按說湖面早該凍結實了，總不至於在上頭滑上幾圈就將冰踏裂了！”林香芙喃喃自語，轉而又問初一和十五，“你們兩個可跟著緋煙上了冰面？”

這兩個丫鬟約莫十二三歲，皆生的膚白如雪，身形纖細，好生打扮一番定是美人坯子，只是這會子嚇得花容失色，五官都擰成了一團，又都篩糠似地抖，哪裏還有半分美感。

兩人戰戰兢兢地對視了一眼，初一年長，到底鎮定些，吞吞吐吐道：“回，回夫人的話，奴婢們，雖，雖不會冰嬉，可也上了冰面，但，但娘子嫌奴婢們——礙事，只，只讓奴婢們——遠遠候著。”

“那你說說，”林香芙問她，“你家娘子究竟怎麽掉進去的。”

初一頓時露出驚駭之色，好一會兒才囁嚅道：“起先，好，好好地，可，可後來，後來奴婢，奴婢好像聽見，聽見哢嚓聲，一直響，一直響，然後，然後娘子喊了一聲，是說，說冰下有東西——”

“冰下有東西？”林香芙眉頭一皺，問十五，“你可曾聽見？”

“聽，聽見了。”十五怯怯說道，“哢嚓聲，很輕，娘子，娘子喊聲很大。”

“你可看見那冰下有何物？”林香芙心道冰下還能有啥，不就是魚嗎？

初一深吸一口氣總算鎮定下來，道：“奴婢瞧見娘子往湖邊滑，瞧見她身後的冰在開裂，奴婢嚇壞了，也跟著往回跑，匆忙間回頭瞥了一眼，似乎，似乎有黑煙從湖面升起來。”

林香芙見十五欲言又止，問道：“你也瞧見了？”

“嗯——”十五頷首，隨即臉上顯出迷茫之色，片刻方道，“看，看不真，好，好像有。”

“黑煙？湖面哪來的煙，難不成冰下生了火，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。”林香芙正納悶，就聽屋外一陣喧鬧，雪菊出來一瞧，幾個婆子丫鬟驚慌失措地聚在院子裏，見她湧上來爭先恐後地說，原來是一群身著甲胄的官兵闖進了園子，由幾個道士領著正往瑤臺閣去。

林香芙聽了霜菊的回稟右眼皮子直跳，片刻也不敢耽擱，直奔瑤臺閣，一路上心亂如麻，這邊的事兒還未理出頭緒，瑤臺閣怎麽又出了岔子，莫非是金環和那位貴人的事兒讓人捅上了天聽，上頭派了兵拿人？不能啊，這麽聲勢浩大的，丟的可是皇家的臉面，林香芙邊走邊琢磨，可思來想去也不得要領，只得一會兒見招拆招了。

可她哪裏知道，到了瑤臺閣壓根沒有她見招拆招的機會，直接被兩個身著甲胄的兵士押到一位貴人面前，那貴人端坐在院中，玉樹臨風，氣度非凡，一眼便知絕非常人，林香芙壯著膽子瞥了一眼，瞧見他胸前繡著的四爪盤龍，心裏頭咯噔一聲，暗道這是位王爺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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